人--所--說:「初五【假開 kè-khui】,初六【舀肥 ió/iúnn-puî】」,徛算講【新正年頭 sin-tsiann nî-thâu】kàu 一个坎站--囉!kóo 人著愛開始發落 kāi-kī ê 穡頭,所致真濟人計是佇初五只一日來【開工 khai-kang】、【開市 khuī-tshǐ/tshī】,讀書人嘛愛「開筆」,有開工場、公司 ê 頭家人,會佇初五燒金拜拜,而且予有去工場、公司開工 ê 辛勞一个紅包。
現代人一般寫做「隔開」,毋拄銅山何煒稽考閩南主流 ê【隔開 keh-khui】本為【假開 ke3/kee3/kae3-khui】,「keh」、「kè」絕大多數 ê 腔口變調了後 sâng 音、無分,所致路尾誤做「隔開」。1712 年周元文《重修臺灣府志》就是寫【假開】:「元日蚤起,少長咸集,禮神、祭先、羹飯後,詣所親及朋友故舊賀歲;主人出辛盤相款洽,俗謂之「賀正」。過此日為常。是時屠蘇為政,醉人酣劇,相望於道,至五日乃止;謂之「假開」。」1873 年《廈英大辭典》也是記:「chhoe-gō͘ kè-khui, after the 5th of the month is past.」【假】--字在來勾破(khau/kau-phuà),形容詞、動詞讀陰上,名詞讀陰去,【假開】ê 頭字讀做白讀 ê「kè」就是指【假日】,【假開】就構詞來講是「主謂結構」。另外,集美有 ê 講做「kìr-khui」,漳州話有 ê 頭字鼻化說做「kènn-khui」,有 ê 漳州人次字有「無送氣+鼻化」的音變→「kè-kuinn」(中央應該有一个「kènn-kuinn」ê 過渡型式),廈門、海滄次字閣進一步產生過度類推 ê「kè-kng」。
總--是,正經開始作穡 ê 日子是佇初六,所致古早人講「初六舀肥」,只句話佇漳北說做「初六【壅肥 ìng-puî】」。在來咱 ê 話共 "toilet" 號做【屎礐 sái-ha̍k】、【屎礐仔 sái-ha̍k-á】、【礐仔 ha̍k-á】,「礐」是《教典》个用字,有註明是替代字,本字應當是「㙏」或--者是「𥨍(上穴下復)」。倒手爿 ê 相片是阮外媽目今猶咧用 ê「屎礐」(佇寶斗廍後仔),正手爿許(hí)張是金門小西門 ê 縣定古蹟『模範廁』。阮塊 ê 屎礐,kàu 我做兵 ê 時 tsiah 坉--起來,我也是從細漢跍屎礐大漢--ê,往時定定計嘛看見阮俺公咧舀肥。「舀肥」就是共「大肥(粗肥)」對(uì)屎礐舀--起來,會用得沃踮 kāi-kī ê 田--裡、宅仔(菜宅),嘛會用得賣--人,所致往過ê鹿港時行一句話:「街仔人(鹿港人)上敢死,放屎換秫米;庄跤人上槌(thuî),提(thue̍h/the̍h)米換大肥。」
臺灣人因為受著日本政府 ê 統治,所致佇日本時代開始借用日本話 ê「便所(べんじょ)」來做咱臺語 ê 外來詞,顛倒現代 ê 日本話已經無咧講「便所(べんじょ)」--囉!現代 ê 日本話是講做「トイレ」,是借自法語 "toilette" ê 外來語;毋拄臺語 ê「便所」並毋是音譯日語漢字詞(可比講林檎、箪笥(thàng-sìr/sù)),而是以臺語音來讀日語漢字,所致愛讀做「piān-sóo」。金門因為受日本政府 ê 統治無 huàn 久長,所致現主時 ê 金門人 kap 廈門 sâng 款是講【廁所 tshè-sóo】,並無講臺灣人講 ê「便所(piān-sóo)」,早期 ê 白話字文獻也有記做「tshik-sóo」(ex.《可愛的仇人》)。
雖然古早 ê 屎礐已經無 siánn 人咧用--囉!毋拄 kap「屎礐」有關係 ê 俗語猶是有--寡:
屎礐無三日新。
屎礐也有三日新。
袂輸屎礐仔蟲。
屎礐仔蟲假清。
屎礐仔點電火。
新屎礐,好放屎。
一礐屎,看三擔。
鳥鼠跋落屎礐。
屎緊,tsiah 欲開(khui)礐;上轎,則卜放尿。
屎緊,褲帶拍死結。
看斑鴿,無看屎礐。
屎礐仔愈撓愈臭。
屎礐仔蟲閣泅清水。
六月六,風颱掀屎礐。
十月十,風吹落屎礐。
屎礐仔枋袂做得神主牌。
屎礐仔枋毋通做中脊楹。
屎礐蠓蟲,無嫌好歹尻川。
驚跋落屎礐,毋驚火燒厝。
讀冊讀六冬,煞捌無一塊屎礐枋。
豆仔看做羊仔屎,屎礐蟲看做肉筍。
歹子生多討歹命,放落屎礐
屎礐仔肥舀挕拺,抾鳥仔屎來做肥。
愛睏,去做死人;愛食,去做屎礐仔蟲。
新娘媠噹噹,褲底破一空,頭前開店窗,後壁賣米芳,米芳無人買,跋落屎礐仔底。
人插花,伊插草;人抱嬰,伊抱狗;人未嫁,伊先走;人坐轎,伊坐畚斗;人睏紅眠床,伊睏屎礐仔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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